白月光
夜已深,月光如水。
展昭的房中仍亮着燈。風從開着的窗子吹進來,將燭火撲打得時明時昧,
展昭的影子也在牆上不斷變幻。
好象應該關上窗子吧。
展昭望着搖曳的燭火出神地想:自己是什麼時候有了開着窗子的習慣呢?連睡覺時也不過虛虛掩上。是了,是為了那人吧,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出現,又總喜歡走窗子的白老鼠。
眼前一花,好象又瞧見了那老鼠一襲白衣從窗外一躍而入,隨着帶進來的,有月光,清風,和淡淡的花香。不由叫一聲:玉堂——。
卻沒有回應。定定神,窗子仍開着,哪有半個人影?自己是眼花了呢。若給那老鼠知道,又不知要怎麼笑自己。自己是想他了吧。也是啊,好久好久,那人都沒走過這窗子了,可他還是沒有真正關過窗子,天已涼了,若他哪夜回來,這窗關了,他進不來,可怎麼好?
晚來天欲雪
開封的冬天很冷。尤其是冬至過後。
天已快黑了,寒風越發肆虐起來,天空陰沉沉的,街上已沒什麼人。這樣的冷天,誰願意在外邊受凍?
展昭抬頭望望越加陰沉的天,心裏想:也許會下雪吧?老家常州倒是難看到雪的,誰想自小就有些怕冷的自己會這樣留在了開封?一留就是數年。
雖然怕冷,
展昭還是喜歡雪的。每當下雪時,他總會看得出神,那漫天飛雪如梨花曼舞,端地動人心魄。而雪後的世界更是美麗,潔淨得一塵不染,一絲污跡也容不得。象極了那人的性子。
今是月夜明
展昭覺得白玉堂這幾天有點奇怪。以往巡街時,他要麼跟着自己,要麼就在攬月樓等着自己巡過街吃飯。
可這幾日卻難見他蹤影。
總是一早就見他出門,很晚才回來,連晚上也不纏着自己一起睡了。這可不大象他熟悉的那個白老鼠呢。
留心觀察,細心的
展昭發現他髮梢上偶爾會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。更可疑的是,這天吃飯時白玉堂掉了筷子,
展昭不動聲色地遞了乾淨筷子過去,發現白玉堂接筷子的手上有點點暗紫的痕跡和水泡,象是燙傷。
展昭心中不由一緊:這耗子,到底在做些什麼?想問問他,當着人又不好開口。好容易等到只剩他們兩人了,
展昭開口道:“玉堂,你這些天在忙些什麼?天天不見人影。”
上燈節
過年向來熱鬧,日子也彷彿過得飛快,一眨眼就到了元宵節。
早上
展昭被一陣鞭炮聲吵醒,睜開眼看到帳外已透進一絲天光,知道不早了,剛想起身,卻發現自己仍被白玉堂鬆鬆抱着,不由一笑,輕輕挪開那人手臂,然後支起身子來,撩開帳子伸手去拿放在牀頭小几上的衣服。
卻不防被那人從身後環住了腰,一下就又倒回了牀上。側過頭,只見白玉堂並沒有睜眼,一邊貼上來抱住自己一邊口齒不清地嘟囔着:“還早,貓兒再睡會兒----”瞧着他懵懵懂懂的樣兒,
展昭無奈地笑着搖搖頭,輕聲道:“不早了,天都亮了,你若倦得緊就再睡一會兒,我先起來。”
小樓一夜聽春雨
正是輕寒漠漠的初春,節氣雖交了雨水,還是冷得緊。
濛濛細雨微微落着,浸潤了剛剛綻出些許新綠的汴梁城。讓人不由想起那句“天街小雨潤如酥,草色遙看近卻無”來,春天,畢竟是生機勃勃的。
近黃昏時,街上行人已很稀少,一個個都步履匆匆。卻有一位白衣公子擎了一把勾畫着疏疏墨梅的傘悠然走着,微風不時掠起他鬢邊柔長的黑髮和身上潔白的衣袂,一雙棠木屐輕輕叩在青石板的路上,迴響在雨中的清脆聲音竟也有了幾分空靈和飄逸。
天氣雖冷,他仍走得不緊不慢,那怡然的神態,彷彿他不是走在風雨中,而是漫步在陽光和煦的花園裏。這情景在暮色裏看去就好象一幅雅緻的水墨畫。而畫中的人正是錦毛鼠白玉堂。